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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呈现ldquo面瘫rdquo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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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田小狼与我》是部轻小说改编动画,讲述独自居住的少女小熊和爱车本田suprcub之间的日常,一经播出就在日常系动画爱好者群体中备受好评,豆瓣9.0和bangumi7.8的评分也可以作为例证,极佳的口碑几乎稳居四月新番第一梯队。

疏离的私人视角

《本田小狼与我》是一部相对私人化的作品,私密、孤独是最直接的观感。前两话看下来,演出非常舒缓、素雅、干净,留白极多,大致可以用灰暗的孤寂和静默概括《本田小狼与我》的风格,也是女主角小熊的心理状态和特征。

或者说,《本田小狼与我》的演出风格完全由小熊的心理状态和特征主导。

这样的结论其实不难理解。在作品标题已经直白地点明“与我”的情况下,《本田小狼与我》显然是部以小熊为主视点的作品,几乎不可能突然切换到其他人的视角讲述故事,因此小熊的所见所闻所感就是观众的所见所闻所感,也是作品呈现出的风貌。

以下为我后来找的小说原文,也验证了我的结论。

和礼子约定的放学后:

上完第五堂课,以及可以的话真不希望它结束的班会开完之后,小熊拎起了背包。

干脆就这么匆匆回去吧?明天早上再跟礼子解释说自己不小心忘了,那么她便不会再找自己搭话了吧。小熊小跑步地离开了教室。

难得第一天骑车上学,今天却结束得让她难以释怀。称得上收获的,顶多只有在家*课时所做的帽袋。

这时,小熊发现自己将今天做的安全帽束口袋忘在教室了。差点忘记自己是著急地逃出教室的,企图折回走廊的小熊转过身去。

「来,这给你。你忘了东西。」

拿著橄榄绿帽袋的礼子,就站在小熊的正后方。

已经逃不掉了。小熊放弃回避,和礼子并肩而行。

两人在没有特别交谈的状况下,经由出入口抵达了机车停车场。

「这辆。」

来到停车场的小熊,指著自己停放于此的Cub说。

小熊做好了打算,倘若非得让礼子看看自己的车又无法拒绝的话,便以最低限度的接触和对话来让事情过去。

早上打招呼:

礼子坐在位子上看著文库书。小熊认为,毕竟昨天有和她聊过,视若无睹也太冷漠了,于是举起一只手说:

「早……早安。」

「嗯?嗯。」

说完这句话,礼子便将目光转回书上。小熊偷偷瞧了封面,那好像是一本有关机车旅行的书。

小熊并未对礼子平淡的回答有任何反应,在自己的位子上就座。

礼子这个同学,和她同样骑乘Cub。小熊原以为经由昨天的事情,和礼子会变成彼此闲话家常的交情而心怀负担,但她发现自己误会了。

小熊感到放心。昨天的事单单只是同样身为机车通学者的确认。对礼子而言,小熊变回了一个不再会谈话和深交的同学了。

礼子感兴趣的肯定不是自己,而是那辆Cub。这件事情也在昨天落幕了。那是一辆不足为奇的普通Cub,并不值得留意。小熊带着是在说不上太愉快的心情,打开了背包。

小说改动画最大的短处就是难以刻画人物的思想和观念。《本田小狼与我》的小说版是非全知(限制型)的第三人称视点,视点集中在女主角小熊身上,文本中充斥着大量的内心独白,小熊几乎一刻不停地在内心对周边的人、事、物发表着感想。而且小说明明描写了大量心理活动,却采用第三人称的旁观视角而非第一人称的主观视角,也是为了拉开距离,塑造一种上帝俯瞰式的冷静疏离感。

如此高密度的内心戏,用文字可以简洁、恰当、直观地呈现,读者也能直接地阅读并和角色一同思考,但在动画中,必须通过视听语言去暗示人物的心理活动,观众只能间接地推导角色的想法。

“我”内心的风景

动画第一话出色地展现了小熊灰暗的内心世界(这一话几乎可以看作是小熊的单人回)。

开场的处理和《悠哉日常大王》第三季第1话极为相似(负责《本田小狼与我》美术背景的公司也和悠哉同为草薙),都是大量远景和空镜头交代周边环境,并在镜头切换到室内后开始描绘主人公的日常生活片段。莲华是起床、喝水、洗漱、拿牙签,小熊则是起床、洗澡、吃早餐、准备午餐盒饭。

但二者给人的情绪感受却截然不同。《本田小狼与我》开场和淡雅琴声相伴的十几个空镜头中,空旷且过分干净的街道、教室、起居室,在低亮度、低饱和度、低对比的色彩和被旧化处理的粗线条加成下,显得更加阴冷。

在小熊按下闹钟,背景音乐戛然而止后,起居室内陷入一片沉寂。同样是仅保留环境音效的静,《悠哉日常大王》的静更加清脆和清澈,有通透净化之感;《本田小狼与我》背景音中的静则类似白噪音,抓挠内心,令人愈发孤独难耐。

第一话有着大量的静默场景,极少出现人声和背景音乐(这一点和第二话的对比极为强烈,第二话bgm较多,而且开场就是悠扬欢快的曲子)。不论是开场的琴声、三分钟处的独白又或者之后和摩托车店主的对话,情感表达都极为冷静克制,小熊的声线冷淡得像一个三无少女,教室内同学老师们的谈话和喧嚣仿佛和小熊无关,她被隔绝,或者说将自己隔绝于一个灰寂的孤岛。

直到第12分钟,一声引擎轰鸣后,伴着明亮温暖的色彩和徐徐响起的音乐,小熊驾驶心仪的本田小狼回到了住所。

第一话结尾和开场极为工整的对照,以及引擎响起前后冷暖色调的对比几乎不用过多赘述,简单易懂且效果显著。像这样,每当小熊的心态有所变化,感到快乐或者悲伤,配乐和画面就会跟着转变。

第二话也是如此,变化的诱因不是引擎轰鸣,而是一次改变。三看道路指示牌后,犹豫了一天的小熊终于拿出勇气,驶向平时未曾前往的道路,见到了不同的风景,还在食品超市买到了更加便宜的食物,尝试改变后的欣喜在温和的配乐和鲜艳的色彩得到体现。

“面瘫”之下的丰富心理

在感知小熊的内心世界之时,我们也能自然而然地察觉她的深层心理特征。没有父母,没有钱,没有爱好,也没有朋友,小熊极度孤独但又拒绝亲近他人,渴望改变却又畏缩不前,不善言辞且不苟言笑,她似乎总是在被动地等待。

购车时如果不是店主主动出门询问,小熊可能就错过了改变人生的爱车;半夜在超市门前打不着引擎时,面对主动搭话的大叔想到的不是求助,而是拒绝并自行查看说明书;和礼子约好放学后看车,想搭话却不敢主动搭话,放学后自己先溜。

好吧,这不就是我吗,真实到令人尴尬。

当然,也必须看到,小熊是自己做出了买车的决定,也因此与礼子有了交点。在和礼子相遇后的第二天早上,也是小熊主动问候早安,或许因此才会有午餐时礼子的主动相邀。

动画中小熊大多时候面瘫般的脸(不是真的面瘫),成功传达出小说中第三人称视角的冷静疏离感。放学后是否应该搭话的纠结,问候早安后反响平平的失落,听到礼子要和朋友吃饭时的期待,都潜藏在她波澜不惊的表情之下。这也是动画最难能可贵之处,用无数微表情和小动作表现小熊冷漠外表下丰富的心理活动。

素雅干净的演出和较多的留白给予了观众更多的思考空间去感知小熊内心的细微变化。这在某种程度上和安浓高志监督的《横滨购物纪行》相似,有节制地使用背景音乐,用无言的沉默传递内心的回响。不同之处在于,《本田小狼与我》少有温馨温暖的惬意,更多地给人以阴冷潮湿中的舒适感。

结语

总体而言,《本条小狼与我》中明亮、温暖和喧嚣总是转瞬即逝,灰暗的孤寂和静默才是常态。它的情感基调完全称不上积极和高扬,即便是在单集的高潮部分也是如此。在短暂、舒缓、平和的温暖过后,它总是迅速回归沉寂,拥抱内心深处的灰冷暗。

这样的风格在一些人看来或许过于灰暗和平淡,但个人认为,以灰暗平淡为主、明亮鲜活为辅的风格相当契合女主人公小熊的心理特征。毕竟人的本质还是孤独的,不可能天天打鸡血。对小熊这样习惯了孤独的人而言更是如此,拥抱孤独才是正视生活。而在积累无数细微的改变,不断与新的人、物、风景相遇之后,小熊灰暗的世界中也可能逐渐充满鲜艳的色彩。

最后再吹一波第二话中拉满的细节。两次忘关转向灯,表现新手的不熟练。

两次看微波炉,第二次准备把午餐拿去加热。

加上第一话一共三次午餐场景,分别是中华、鸡肉鸡蛋和牛肉配料,随着时间推进,室内的咖喱配料逐渐减少。

正是由于这些细节,日常系动画才显得真实和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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